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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一章 誰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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謔!還有這等事!

幾位大臣的眼神一下子都落到了驃騎將軍姜圍忠身上,姜圍忠被忠勇王妃給弄到了風口浪尖上,他一咬牙,此時不說什麽也不行了。

姜圍忠偷看了一眼皇帝沈沈的臉色,知道皇帝這是真的動了氣。

方才無論忠勇王妃胡攪蠻纏,還是這方菡娘的句句解釋,皇帝最起碼臉上都是帶著微微的笑意,哪裏像現在,這明顯是不高興了!

姜圍忠心裏頭飛快的下了決定,硬著頭皮站了出來,拱了拱手:“啟奏陛下,臣也是昨日見女兒回到家中,精神萎靡不振,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被嚇著了,幾經追問,她才把事情告訴了臣。確有此事——當時謹王殿下一心護著這位方姑娘,就把小女……”

姜圍忠一副說不下去的模樣,低頭抹了把眼淚,哽咽不能語。

皇帝沒有說話。

忠勇王妃見皇帝顯然是生氣了,果然就同姜思華說的那般,天底下沒有父親能允許一個惡女將自己兒子勾壞!

她趁機繼續哭訴道:“……陛下,這方菡娘,心思可是歹毒的很!昨兒那件事,她絕對是故意的,故意要害死福安,好來獨占謹王殿下!謹王殿下受了她的蒙騙,也對臣妾態度惡劣的很。臣妾不怪謹王殿下,誰都有看走眼被蒙蔽的時候——但這方菡娘,那是斷斷不能輕饒了去啊陛下!”

“陛下!菡娘絕非這種人!”平國公忍不住了,上奏道。

誰知忠勇王妃此刻根本毫不顧忌什麽教養涵養禮儀了,她提高了聲音,聲音尖銳的蓋住了平國公的話:“……陛下!臣妾也不求別的,福安那一身傷病,算我家福安命中該有一劫,臣妾認了!但此女心術不正,行為惡劣,死不悔改,求陛下讓她跪在福安床前,給福安好好磕幾個頭反省一下自己!”

做夢!平國公大怒!

“誰敢!”一個清冷的聲音自禦書房外響起,同時傳來的還有外頭太監的阻攔聲:“殿下,謹王殿下,陛下在裏面議事……”

“滾。”姬謹行看都不看那太監一眼,提著劍,大步邁了進來。

皇帝一見兒子這般不管不顧的闖了進來,不用想,肯定是為了堂下跪著的這個方菡娘,老父親的心多少有些發酸,語氣自然就有些不好:“你這個孽障,你來做什麽!”

忠勇王妃甫一見姬謹行未經傳召竟然就這麽直接闖進來了,心裏頭一慌,又見皇帝臉色不好,心裏頭咯噔一下,她立馬意識到,這是個機會,證明方菡娘是個紅顏禍水,竟然讓向來遵禮的謹王殿下連基本的禮儀都不顧了!

“陛下,您看!臣妾沒有說錯吧!……”忠勇王妃喜不自禁的開口。

“閉嘴!”

姬謹行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。

忠勇王妃臉上的喜悅變得僵硬,她難以相信的看著姬謹行:“你說什麽?……”

皇帝面前,她這個超一品誥命夫人,竟然被如此羞辱,縱然對方是皇子,那也絕對不是笑笑就能過去的事!

太羞辱人了!

忠勇王妃臉漲的通紅。

不知怎地,皇帝瞥見忠勇王妃被姬謹行氣成這般,心裏頭竟然有了絲絲暢快。

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被這個不孝子氣個半死啊!

他咳了一聲:“十一,怎麽說話呢!”

姬謹行冷冷道:“父皇,那種被人當槍使的蠢貨,理會她作甚。”

他一邊說著,一邊強行將方菡娘扶了起來。

縱然禦書房裏燒著暖烘烘的地龍,姬謹行見到方菡娘孤零零跪在那兒的時候,心都像被人撕扯開一般。

“我查證據,來晚了。”姬謹行簡短而低聲的對方菡娘說道。

方菡娘跪久了其實也沒怎麽覺得難受,但乍一起來,差點沒站穩,往前跌去。

姬謹行一把摟住方菡娘,將她牢牢的摟住了懷裏。

哇!

幾位大臣都有些看傻了眼。

皇帝輕咳了一聲。

太子心裏暗暗給弟弟豎了個大拇指:夠膽,有種!

平國公心情覆雜的很。

忠勇王妃顧不得反駁方才姬謹行說她給人當槍使的事,尖叫道:“陛下面前這般摟摟抱抱,成何體統!”

姬謹行左手扶著方菡娘,右手拎著劍,向前一橫:“閉嘴,父皇面前你這般大聲喧嘩,成何體統。”

忠勇王妃像是被人掐住喉嚨般,臉色煞白瞬間失聲。

她自然不是怕姬謹行那句“成何體統”,她怕的是姬謹行手上這把劍。

這把劍,她是知道的。

大名鼎鼎的淩霄劍。

這麽些年,姬謹行走南行北,替大榮明裏暗裏殺了不少貪官,他手上這把劍,就是皇帝禦賜給他,上可斬貪官汙吏,下可斬歹惡之徒。

劍之出鞘,必會飲血。

當時,姬謹行查到了朝中一名重臣的貪汙賬冊,那重臣卻在金鑾殿上萬般狡辯,死不認罪,姬謹行懶得與之廢話,直接拔出淩霄劍劍斬貪官,滿朝皆寂。

皇上卻大讚其行。

淩霄劍一斬成名。

這淩霄劍已經有一段時間見過了,今日卻被謹王這般帶到了禦書房……

幾位大臣互相交換了一個略略有些驚恐的眼神。

皇帝自然也認出了那柄淩霄劍,他微微蹙眉:“十一,你這是幹什麽!”

姬謹行幹脆利落道:“有些人自己找死。”

皇帝只想扶額。

忠勇王妃看著那把劍,終是艱難的張開了嘴:“怎麽,謹王殿下,昨日你腳踹姜姑娘,今日又想用這淩霄劍,砍殺了我嗎?”

姬謹行冷冷道:“你配嗎?”

忠勇王妃簡直要被這三個字氣得給暈過去。

她哆哆嗦嗦的指著姬謹行,“你,你”了半天,楞是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。

姬謹行沒有理會她,要把方菡娘扶到椅子上。

方菡娘卻頓了頓,先望向皇帝。

姬謹行也看了過去。

皇帝頭痛的很,擺了擺手:“賜座。”

忠勇王妃尖叫道:“她是有罪的,她怎麽能坐!”

姬謹行哪裏理會她,將方菡娘扶著坐到了椅子裏,這才直起身,手裏拎著淩霄劍,冷冷的看向忠勇王妃:“忠勇王妃說她有罪,還請拿出證據來。不然,我就要拿證據了。”

證據?忠勇王妃的指責全靠胡攪蠻纏,哪裏來的證據?

她眼睛通紅的瞪著姬謹行:“你有什麽證據!拿出來啊!”

姬謹行冷笑一聲:“王妃被人當槍使的證據!”

他看向皇帝:“父皇,請允許兒臣將證據帶上來。”

皇帝心裏腹誹,哦,你這時候知道問朕了,方才那般不經通傳就進禦書房的時候,怎麽沒見你問朕呢?

但他依舊還是淡淡道:“帶上來吧。”

姬謹行微微點頭算是回禮,他喊道:“青禾!”

大概是皇帝方才的允許,青禾將一個綁的結結實實的侍衛押進禦書房時,外頭的太監並沒有阻攔。

那侍衛五花大綁著,嘴上還勒著一塊布,防止他大喊大叫。

到了屋裏,青禾一腳將那侍衛踢得跪了下去,自己也跪了下去向皇帝行了禮。

忠勇王妃一見那侍衛的臉,就瞪大了眼睛:“這是……”

姬謹行冷冷道:“沒錯,這就是去前日晚上去你府中告訴你福安墜馬的那個人。”

皇帝皺了皺眉,有些聽不懂姬謹行這話是什麽意思:“十一,你在說什麽?”

太子卻是意識到了姬謹行所說的問題,他微微瞇起眼,打量著那綁的結結實實的侍衛。

看服色,果然不是他們東宮的。

也不知道是誰手伸這麽長,竟然敢管他太*裏的事情!

姬謹行是個不愛說話的,太子見他微微蹙了蹙眉一副不願意再替他們爹解釋一遍的模樣,心裏頭嘆了口氣,只得自己上了:“父皇,前天宴席上福安墜了馬,兒臣與太子妃本想等福安傷勢穩定些再告訴忠勇王妃,免得王妃擔心。結果當天晚上就不知道是誰,竟然派人把事情告訴了忠勇王妃……兒臣覺得這人管的太多了,手伸得太長,就拜托十一弟幫兒臣查一下。”

竟然是這樣!

幾位大臣面面相覷,這事說大事也不大,說小也不小。往小裏說,就是有人多管閑事,往大裏想,卻是有人對太*裏的事情伸手過長,逾越了!

一聽竟然還牽扯了這麽一回事,皇帝的臉色微微沈了下來,道:“十一查到了?”

姬謹行看了一眼青禾,青禾將那人嘴裏的塞布解下,那人嚇得腿如糠篩,不知的扣頭:“皇上太子饒命啊,小的,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!”

“奉命?”皇帝冷笑一聲,“奉誰的命?”

那人顫顫巍巍的,他早熬不過暗衛的刑訊手段交代了,眼下再向皇帝交代一遍也沒什麽,再說,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,宮裏頭那麽多手眼通天的人,稍微一查,沒準他祖宗十八代都被查出來了。

那侍衛不住的磕頭:“小的,小的是奉瑞王世子之命,將福安軍追墜馬的消息告訴忠勇王妃。”

竟然牽扯到了瑞王?!

皇帝微微的瞇起了眼睛,長長的出了一口氣:“帶下去!”

青禾領命,將那塞布重新塞到侍衛口中,壓著侍衛出去了。

忠勇王妃有些按捺不住了,她怒瞪姬謹行,道:“……是瑞王世子的侍衛來報信的又怎麽了?難道我還不能知道我女兒的情況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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